商業街未來的發展模式終於是定下了,但高原還是不得閑。他從市場開完會之後,又急忙跑去了石材廠。
現在石材廠暫時由端吉給撐著,可反季蔬菜再有不到倆月就上市了,端吉不可能一直耗在這裡,市場那邊才是大頭。
於是他在石材廠里,先把財務這塊的管理規則,給重新捋了一遍,往後所有石板材的進出貨單,都要由張傳喜和端吉共同簽字才能生效;如果端吉也拿不準,就交由高原來簽字。像曾經文東獨斷專行、質壓貨款的事情,決不能再出現第二次。
接著高原又去見了鞏珺的父母,這倆人幹了大半輩子的石材生意,不能說是人精,但絕對是高王莊稀缺的人才。這送上門的管理者要是不用,那不是拿豆包不當乾糧嗎?
而且只要是正常經營,石材生意的風險很低,高原只要把資金鏈這一環節給抓好了,就不會再鬧出什麼幺蛾子。
尤其鞏珺的爸媽正值壯年,他們對石材廠的感情,估計比高原還要深;如今鞏父能被重新啟用,而且還被任命為廠長,拿著豐厚的報酬,解決了就業上的難題,他們能不心存感激嗎?
高原還給了鞏父幾天的假期,讓他先把戶口給遷過來,落戶高王莊。畢竟閨女都和文東領了證,來到高王莊發展了,他們老兩口還不得隨女兒來生活,抱抱大外孫?
尤其現在高王莊的戶口升值了,有這個身份在,將來是能在村裡分房子、拿養老金、吃紅利的。多少外村親戚想走後門,給大江送禮批條子,想把戶口安在這裡呢;現在這條子也金貴了,不是專業的技術人才,大江印把子攥得緊呢,他自家親戚都不給開綠燈。
有了鞏珺這一脈人才的引進,高王莊整體發展的勢頭更強勁了!首先就是石材廠的盈利開始大漲,鞏父重新聯繫北海的老客戶,開始大批量的發售石板材,而且走水運還便宜,北海當地沒有石材供應,所以這個市場很容易就鋪開了。
再就是鞏父與端吉聯合,加價拋售之前收購的小石材公司。有了專業人士的經驗,端吉把石材公司的價格拿捏的特別准,所獲收益比之前高了三成都不止。
高王莊大批資金開始迴流,11月初反季蔬菜又開始上市,市場的盈利高峰期又開始到來了。
高原前期大把大把的投資,終於開始有盼頭了,現在整個高王莊的三駕馬車,石材廠、預製品廠、蔬菜市場都在齊刷刷盈利。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,高原曾給村民許下的諾言,5年時間家家戶戶住上小洋樓,似乎也並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。
市一機的何洋,之前混得還不錯,自從高滿德出讓股權退位後,他夾在銀杉投資公司和中海的高管中間左右逢源,小日子倒過得很滋潤。
可自打今年六月份開始,銀杉和中海這兩股財大氣粗的勢力,開始不停地對市一機注資擴建,何洋手裡本就不多的股份,已經快被稀釋乾淨了。攆走了高滿德那頭狼,卻又來了兩隻虎,雖說這兩隻老虎從沒難為過他,可兩虎相爭,殃及池魚啊!
這半年來何洋一直過得特憋氣,也可以說他一輩子都混得很憋氣。何洋一直都想做一把手,但機會卻總也輪不到他,半輩子寄人籬下,似乎自己永遠都是個陪襯。
好在女兒何月爭氣,雖說當年丫頭死犟地沒有嫁入高家,甚至幾年下來也沒談過戀愛;但今年她竟然被金橋實業的公子陳飛看上了,倆人一論關係還是財大的校友。陳飛年齡是大了點兒,比何月年長6歲,可知道疼人啊,而且還不差錢、有實力,可不比當初高滿德家的狗崽子強多了?
「何叔,這次金橋能第一個拿到中海集團的標書,多虧您幫了我大忙!這杯酒我敬您,也敬我的小師妹何月。」江臨市飯店包間里,陳飛眯著雙眼皮的大眼睛,國字臉很鄭重地露出微笑,朝何洋、何月父女倆舉杯道。
何洋忙不迭地整了整金邊眼鏡,這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:「說這話就見外了,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,多了幾句嘴而已。」
陳飛卻帶著厚重的男中音,忙擺手道:「這可不是舉手之勞,要不是您熟悉中海集團的管理模式,知道他們的南下戰略,我們金橋在之前的三輪談判中,又怎麼可能順風順水?」
「陳師哥,你快別說了,搞得我爸跟個中海叛徒似的,這些消息他本不應該跟你透露。」何月坐在父親旁邊,微皺著白皙的眉頭說。
「月月,怎麼能這麼說你爸?市一機雖說現在是為中海集團服務,但它在編製上還不屬於中海集團。所以你爸並不是中海內部人員,因此這算不上是泄密,連擦邊球都算不上。」陳飛看著眼前漂亮的師妹,活像個大哥哥一樣教育道。
可何月還是理著烏黑的齊耳短髮,咬著紅唇辯駁說:「道德上說不過去,市一機雖不是中海編製,可銀杉的蔣麗是唐震的兒媳,市一機總裁是中海的陳生。市一機能有今天的發展,就是套用了中海集團的管理和發展模式,而且中海也在把市一機當成子公司來培養。」
「行了行了,陳飛又不是外人,我給他透點口風又能怎樣?我這不也是為你倆將來鋪路嘛!金橋真拿到了中海的型材業務,陳飛這輩子生意都不用愁了。」何洋看著女兒,許久才嘆了口氣道:「爸爸是不行了,明年中海一旦對市一機實施併購,爸爸手裡的這點股權,就徹底被稀釋乾淨了。」
頓了頓,何洋端起酒杯一口悶下去又說:「爸這輩子是當不上一把手了,等你跟陳飛結了婚,我也就退了,跟高滿德那樣溜溜鳥、下下棋,這輩子也就這樣了。」
可對面的陳飛卻趕緊笑說:「何叔,您這個老將可不能退!等我把中海的型材業務拿下來以後,這型材公司的一把手,可得由您來親自擔任。這麼重要的職位,給外人我不放心,還是我未來的岳父坐,我這心裡才踏實!」
此話一出,何洋激動地面紅耳赤道:「陳飛…你…你說真的?」
「何叔,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?!以後您可就是我爸了,何月是我的愛人,我信不過誰,也不能信不過您啊!」陳飛中氣十足地朝何洋保證道。